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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政治正在代沟化,年轻人说都是那些中年人造成了鱿鱼游戏中的社会不平等

彭博社的李正浩报道了韩国年轻一代目前面临的问题,由于社会不平等的加剧,房价上升等问题,韩国的年轻人越来越对现状表现出不满。这种情况被《寄生虫》和《鱿鱼游戏》等影视作品所反映。在明年三月即将进行的选举中,这样的不满或许对选情造成难以预测的影响。

几十年来,首尔中央市场里有着破旧的商店和邋遢的街头食品,一直是寻求廉价食物、服装和厨房用品的退休人员的聚集地。

Photo by (っ◔◡◔)っ Clement 🇰🇷 on Unsplash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越来越需要与穿着高跟鞋和软木底拖鞋的时髦人士竞争空间,这些人漫步经过别致的餐馆和咖啡馆,这些店开始在墙角的米店和面馆之间涌现。有抱负的厨师和首次创业的人,其中有些人放弃在韩国庞大的家族式企业(如三星)中寻找工作。他们正在推高租金,并使这个地区成为代际斗争的战场。

老一辈的人对新来的居民心怀不满,认为他们之所以相对富裕,主要是由于那些在朝鲜战争后推动国家崛起的人的辛勤工作和节俭。与此同时,年轻的人群则指责他们的先辈。使拥有住房成为一件难以企及的事情,并产生了《鱿鱼游戏》和《寄生虫》等韩国影视剧中描述的不公平竞争。

78岁的李英宰(音)说:“我越是看到这些小混混,就越是担心这个国家的未来。”

他从20世纪80年代初就开始经营一家二手厨房设备商店,当时韩国开始成为世界第10大经济体。“他们抱怨我们的社会不公平,但生活就是不公平的,习惯吧!他们所做的就只有抱怨这个系统,而不愿意珍惜他们得到的任何东西。”

就在几码之外,33岁的通信行业雇员崔恩欧(音)坐在一家曾经是破旧米店的华丽咖啡馆里,一边喝着冰拿铁,一边对李的抱怨进行了回击。

她说:“这完全是胡说八道。在他的时代,如果你努力学习和工作,就可以买得起房子,得到有声望的工作。现在,这已经成为历史了。”

崔是韩国MZ一代的一员:即30多岁的千禧一代(Millennials)和20多岁的Z世代的组合,他们认为社会和经济鸿沟越来越严重。一些MZ一代自嘲地称自己为“放弃一代”,并嘲笑他们自己的国家为“地狱版朝鲜”。

虽然这种抱怨在全球范围内都有共鸣,由于宽松的货币政策和最近由疫情驱动的房地产抢购潮推高了房价,但韩国内的争端却特别尖锐。根据本周发布的皮尤研究报告,约90%的成年人说不同政党的支持者之间存在强烈的冲突,与美国并列成为17个被调查的发达经济体中这项比率最高的国家。

但在3月的选举之前,传统的忠诚度可能会被削弱,届时68岁的文在寅总统将会被人取代。在他的任期内,租金上涨和制度化的偏袒,对女性的性骚扰,再到男性的强制兵役等社会问题,都引起了激烈的辩论。文在寅的左翼民主党和保守的反对派,都一直在拥护民粹主义的口号,以吸引心怀不满的人。

韩国的男女工资差距在经合组织排最末尾。数据来源:经合组织。彭博社整理。

韩国的贫困率为16.7%,在经合组织的38个成员中排名第四。它的男女工资差距最大,为32.5%。

韩国近5200万人口中的一半人居住的大首尔地区,房价在过去五年里翻了一番,使20%的工资增长变得不值一提。虽然整体失业率约为4%,但30岁以下员工的失业率是其两倍以上。

崔说,“今天的现实是非常残酷的,无论你如何努力工作,都不可能在首尔买得起房子。即使你是一流大学的毕业生,要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也太难了。”  

这种压力已经在奥斯卡获奖影片《寄生虫》中被详细描述,影片讲述了一个贫困家庭的成员通过夸大自己的资历和假装家人间没有亲属关系来谋求在一个富裕家庭中工作的故事。《鱿鱼游戏》同样讲述了400多个深陷债务的人,通过玩一系列致命的儿童游戏来赢得一笔财富,仅为了供几个超级富豪的贵宾娱乐的故事。

一些帮助文在寅在腐败丑闻中推翻保守派总统朴槿惠的年轻选民,对他未能缩小社会差距而感到失望。文在寅被视为一个典型的“586人”,那些在20世纪80年代上大学的人,当这个词被创造出来时,他们已经50多岁(60年代出生)。这是反抗专制统治、带来民主选举并开始主导韩国社会的一代人。

这位前人权活动家曾承诺要根除政府与强大的“财阀”(chaebol)企业集团之间的钱权交易。但是实际上相反,文在寅的企业改革停滞不前,他的政府也被滥用权力的丑闻所动摇,包括当时的司法部长被指控利用其影响力让他的孩子进入名牌大学。

首尔的中央市场成为了韩国代际争斗的战场。来源:彭博社

这些争议削弱了民主党在年轻选民中曾经可靠的支持,他们转而热衷于右倾的反对派,后者已将自己改名为国民力量党(PPP)。上周公布的一项Realmeter调查显示,国民力量党受到了20多岁和30多岁的韩国人的青睐,它还享有在60多岁和70多岁的选民中的传统基础。

首尔明知大学的政治学教授申玉(音)说。“从根本上说,这不是一个代际冲突的问题,真正的问题是,除了进步的586人之外,许多人,包括老一辈,都认为我们的社会不公平,只偏向于为586人巩固权力。”

本月早些时候,执政党的京畿道知事李在明,他靠承诺每月提供50万韩元(约420美元)的“全民基本收入”,击败了文在寅的一位盟友,获得了党内竞选总统的提名。56岁的李在明在获胜后说,他将启动房地产改革,以控制住房价格并解决腐败问题,承诺使国家更加平等。

但是,即使是他的竞选,也被他的一个同伴在土地交易中获利的丑闻所笼罩,国民力量党要求设立独立法律顾问进行调查。

与此同时,国民力量党挑选了一位36岁的哈佛大学毕业生作为其领导人,他没有什么政治经验。李俊锡从未在议会任职,他的升迁被认为是吸引了MZ一代中不满的派别。

李俊锡7月对彭博新闻社说:“我很有信心,他们实际上期待着3月举行的下一次总统选举,他们相信自己可以改变国家。”

他补充说,许多年轻选民认为目前的制度有利于富人和有社会关系的人。他呼吁进行“资格测试”,以衡量未来的立法者使用计算机程序的能力,有些人认为这一提议是对“586人”的蔑视。

58岁的社会福利工作者李多雅(音)说,她对MZ一代没有什么同情心。她的批评呼应了与全球各地出现的代际隔阂。

住在忠清道的李说,“现在的年轻一代都太个人主义了,”忠清道预计将成为选举的关键战场。“他们把自己的个人利益放在社区的利益之上,当他们认为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时,就会轻易离职。”

Photo by Mathew Schwartz on Unsplash 

MZ一代中的许多人都选择放弃结婚、生孩子和买房。像首尔中央市场的崔这样的人认为,只专注于照顾自己更有意义。

她说:“我认为这个国家的下一任总统,无论他是谁,无论他代表哪个政党,都不太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但我期望他或她至少能更有同情心,并试图使我们的社会比现在更公平一些。我想投票给愿意为这种公平而奋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