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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人:为什么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攻势再次陷入了困境?

经济学人分析了目前在乌克兰东部的战况,目前,尽管俄罗斯获得了一些小进展,但伤亡的惨重和进展的缓慢程度,说明俄军再一次陷入了困境。相反,乌克兰目前已经夺回了一些失地,并且仍然坚守阵线。然而,专家普遍认为防守比进攻容易,因此,乌克兰的反攻将会变得困难。

Photo by: Ministry of Defense of Ukraine, CC BY-SA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八十年前,哈尔科夫第二次战役在当时的苏联西部激烈进行,红军英勇地将纳粹从莫斯科的大门口赶了出去。红军聚集在伊久姆以西的一个凸起地带,乌克兰第二大城市,当时被叫做哈尔基夫(Kharkov)的一个南部城镇。

然而苏军随后在5月12日发起的攻势却是一场灾难,大军被击退并被包围,超过17万人阵亡。赫鲁晓夫后来在谴责斯大林时重点提到了这场战斗,他冷笑道,“这就是斯大林的军事天才。”

他指出了正面进攻的粗暴战术是多么失败,“这就是给我们带来的损失。”

如今,俄罗斯军队再一次聚集在伊久姆周围。而且在经历了又一次令人沮丧的战役之后,从哈尔科夫(Kharkiv,现在的名称)撤退了。自从俄罗斯放弃对基辅的进攻,并在东部顿巴斯地区发起新的攻势以来,一个月已经过去了。攻势的目的,是在从北部的伊久姆到南部的顿涅茨克市的一个大片突出部位,将乌克兰军队包围起来,要实现这一点,需要从伊久姆向南来推进。

来源:战争研究所,美国企业研究所的关键威胁计划。经济学人整理。

俄罗斯已经取得了一些小的成功,比如几乎占领了整个卢甘斯克省,而战前只占领了南部地区,除了防守严密的塞维罗多涅茨克市周围的一个突出部之外,俄军还向伊久姆南部推进,占领了通往重要铁路枢纽巴温科夫外的村庄,以及工业城市斯洛维扬斯克和克拉马托尔斯克。

然而,进展缓慢得令人痛心,每天一到两公里,且伤亡惨重。现在的战争主要是磨人的炮火对决,而不是迅速的机械化攻势。顿涅茨克省的大部分地区仍在乌克兰人手中。

这并不奇怪。

传统的军事理论认为,进攻方对比防守方,需要有三比一的优势,才能突破防线,俄罗斯远远没有达到这个要求。5月15日,英国国防情报部门表示,俄罗斯武装部队已经损失了最初入侵乌克兰时三分之一的战斗力。这让俄罗斯部队无法尽全力进攻,有些部队已经严重兵力不足,努力用高薪哄骗退役军人重返战场也没有奏效。

即使俄罗斯部队最远已经到达塞维罗多涅茨克、斯洛维扬斯克和克拉马托尔斯克,城市战造成的严重伤亡也可能进一步削弱他们的作战能力。

一位西方官员说:“在这场战役中,俄罗斯人继续犯看似相同的战术错误。”

这方面的一个例子来自伊久姆东南的定居点比洛戈里夫卡,那里的北顿涅茨河岸边堆满了几十辆俄罗斯装甲车的残骸,一周前乌克兰的大炮摧毁了俄军浮桥,挫败了一次他们的渡河行动。

澳大利亚退役军官米克·瑞安少将说:“俄罗斯人显然打算在这条轴线上投入资源,并将大量的战斗力投入其中。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重大挫折。”

诸如此类的胜利让乌克兰人感到振奋。尽管顿巴斯的大部分地区已经失守,但乌克兰军队在塞维罗涅茨克守住了防线,尽管位置非常脆弱,乌军还给重创了他们的对手。乌克兰在哈尔科夫北部和东部的反击,也迫使俄罗斯人后退几十公里,离开了城市的炮火射程,在某些地方还退回了边境。

《基辅独立报》的伊利亚·波诺马连科5月15日发布的一段视频显示,乌克兰第127领土防卫旅重新设立了一个边境哨所,胜利的战士们聚集在周围。跟踪战争的罗昌咨询公司康拉德·穆兹卡说,这些反击,最终可能使乌克兰能通过位于俄罗斯城市别尔哥罗德和伊久姆周围前线之间的沃尔昌斯克区,威胁到俄罗斯的供应线,甚至可能打击别尔哥罗德周围的俄罗斯后方地区。

还有其他鼓舞士气的因素。乌克兰战机在顿巴斯上空活跃,包括伊久姆本身,尽管东面边境上的俄罗斯防空系统近在咫尺。在过去两周,乌克兰的无人机和战斗机还多次袭击了蛇岛及其周围的俄罗斯直升机、登陆艇和地对空导弹系统,这是是黑海西北角靠近敖德萨的一个小突出部位。

当俄罗斯正在努力增援前线部队时,西方的武器正在流入乌克兰,包括重型火炮。

5月11日,美国众议院批准了一项400亿美元的乌克兰援助计划,如果得到参议院的批准,美国的援助总额将达到540亿美元,相当于拜登政府拟议国防预算的7%。

穆兹卡认为:“时间对乌克兰有利,除非俄罗斯进行动员……否则在未来几周内,俄罗斯的武装部队不仅会停滞不前,而且西方武器装备和乌克兰人员的涌入,将使基辅开始在更大范围的战线上逼退俄罗斯部队”。

一些乌克兰将军对成功感到兴奋。

乌克兰军事情报负责人基里洛·布达诺夫少将在5月14日接受天空新闻采访时宣布:“突破点将在8月下旬。”

他认为:“大部分活跃的战斗行动将在今年年底前完成。因此,我们将在包括顿巴斯和克里米亚在内的,所有失去的领土上恢复乌克兰的权力。”

但在私下里,许多乌克兰官员对他们的前景更为忧虑。

俄罗斯发现在顿巴斯的进展艰难,部分原因是,自从俄罗斯在2014年首次煽动并支持武装叛乱以来,这个地区八年来一直是一个活跃的战区。顿巴斯的乌克兰部队被称为联合行动部队,当地士兵身经百战,装备精良,也挖掘了大量防御阵地,比如战壕。这使他们能够很好地抵御俄军猛烈的炮击,这些炮击在最近几周内将顿巴斯的部分地区变成了一片坑洼。

不过,这也使乌克兰军队的机动性变差,因此反击能力较弱。

西方官员说,乌克兰部队有能力进行“战术行动”,如在哈尔科夫周围的行动。但是,仅在顿巴斯就有数百公里的战线,总长达1300公里,换句话说,将反击变成全面的反攻,将是一个挑战。

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困境提醒我们,战争往往有利于防守方。如果乌克兰要攻击俄罗斯挖掘的阵地,它将发现会更难前行。据智库战争研究所称,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乌克兰南部赫尔松、尼古拉耶夫和扎波罗热省的俄罗斯部队,一直在挖掘战壕和建造混凝土工事。

Photo by: Commander, U.S. Naval Forces Europe-Africa/U.S. 6th Fleet,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这位官员说:“总的来说,这场战斗是微妙的平衡。乌克兰人员积极性很高,经验很丰富,而且部署的人数足以守住防线。但也许没有他们所需要的(反攻)能力。西方的武器装备很丰富,但不是决定性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俄罗斯部队尽管损失惨重,战术上也有缺陷,但仍然“在整体能力上大大超过了乌克兰人”。

在5月10日,这一评估得到了美国国防情报局局长斯科特·贝里尔中将的赞同。他说:“俄罗斯人没有赢,乌克兰人也没有赢,这里目前处于有点僵持的状态。”

乌克兰人对这种说法也持怀疑态度,因为他们以前也被低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