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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A前官员:只要中国大陆决心打台湾,作战迹象藏不住,美国能提前一年知道

有35年情报分析经验的美国中央情报局前任高官,在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网站上发文,表示如果北京决心把台海战争计划付诸实施,那么就会有可靠的作战征候显露出来。他介绍了相关几乎全部征候的特点,认为美国及其盟国有充足时间做好准备,并会像俄乌战争之前那样对全世界做出准确的预告。

原始文章最后特别注明了此文不代表美国政府的观点。加美编译,不代表支持其中观点或者确认事实。

本文作者约翰·卡尔弗(John K. Culver)在担任东亚安全、经济和外交政策问题的分析员和管理人员35年之后,于2020年从中央情报局退休。他在中国、台湾和亚太地区问题上著述颇丰,并担任大西洋理事会的高级研究员。图源:大西洋理事会

随着过去一年内,中国大陆、台湾和美国之间紧张局势的加剧,许多文章和学者都认为战争可能早晚会到来。这些猜测是由美军高级军官的评述引起的,即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已指示人民解放军准备在2027年之前入侵台湾,尽管并没有给出这个说法的依据。

一份新的报告则称:美国情报界一些人现在评估认为,中国可能最快在2024年(估计是在台湾2024年1月的大选前后)发动攻击。

但是,如果战争是中国将要实施的计划,应该有可靠的征候表明其正在到来。因此,现在似乎是一个适当的时机,可以考虑一下中国为重大军事冲突而做准备的全面动员可能会带来什么。

尽管中国上一次发动大规模战争是在1979年对越南,但我们还是有可能勾勒出中国政府如何为入侵做准备,以及我们可以期待看到哪些具体的征候。这样的一场全面军事冲突,将反映出支撑中国领导人决策的四个假设或前提。

首先报告显示,习近平和中国共产党明白:直接入侵台湾是一项非常艰巨的战略任务,并将彻底终结任何将态势恢复原状的可能性。这样的战争可能持续数年至十年,中国将受到美国和可能的盟国多边制裁,甚至可能会遭受美国的全面封锁。同时,中国共产党的国内合法性基础将从1978年以来一直强调的创造经济增长,转变为几乎只关注台湾与中国“统一”的民族主义事业。

第二,自1979年中美关系正常化以来,中国的政治目标之一是:保持在未来某个并不确定的时间点,与台湾实现统一的可能性。北京一直在通过促进与台湾的快速经济一体化,来追求这一目标。在疫情前,中国使海峡两岸的旅行大大扩展,每年有数百万中国游客访问台湾,数百万台湾人在中国工作。

但自2020年以来,中国和台湾的旅行禁令和检疫措施大幅度压缩了旅行。而中国在2019年对香港民主追求者的镇压,进一步显露了作为中国最终政治解决方案的“一国两制”模式的本质,以及让许多台湾人对北京的动机、意图和目标的观感产生了负面影响。这些趋势破坏了中国之前的希望,即人与人之间的接触和经济交流将促进台湾海峡两岸的团结。这种关系的迅速削弱,使和平统一的前景和可能变得更加令人生疑。

第三,中国的统一战略中一直都有军事成分,以及经济、情报、法理和外交成分。大多数美国人的分析,将中国的选择框定为和平或战争的二元对立,而忽略了这些其他因素。同时,在华盛顿许多人认为,如果中国诉诸武力,它唯一会考虑的军事选择就是入侵。这是一种有危险的过度简化。

中国有许多选择来增加对台湾的战略压力。包括不入侵的军事选择,比如:在中国沿海夺取台湾控制的岛屿的有限战役;封锁台湾港口;扼杀台湾对外贸易的经济隔离。这些规模较小的选择,可能无法迫使台湾投降,但可以在经济和政治上进一步孤立台湾,以努力提高对其的压力,并促使其按照对中国有利的条款进行政治谈判。

最后,由于中国的经济和军事实力不断增长,台湾在支持独立的民进党领导下的民主制度不断巩固,以及美国在与中国的战略竞争中打“台湾牌”的决心不断增强,使得台湾数十年来和平、繁荣和民主得以实现的那些基础要素,如相互谅解、军事因素和模糊立场,如今都被严重削弱了。

Photo by Thomas Tucker on Unsplash 

如果中国真的决定在18或24个月内与台湾开战,以及根据乔·拜登总统最近的口误,甚至与美国开战的话,我们如何能知晓呢?

首先,作战准备几乎肯定不会是秘而不宣的,至少对美国情报界来说是如此,对台湾和其他西方观察家来说可能也是如此。大国,甚至不只是大国之间的现代战争,会消耗大量的关键弹药库存,特别是用于高强度海战、空战和两栖作战的精确制导弹药。

因此,至少在D日(作战行动开始之日)之前的一年,中国就已经开始大量生产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防空导弹和空空导弹,用于远程海滩轰炸的大型远程火箭弹;以及许多其他项目。

非政府分析师使用的商业卫星图像已经确定了中国新建的军事设施和武器,包括似乎是为其不断扩大的洲际弹道导弹核武装力量而建的新发射井群。各国政府和非政府观察家都会注意到中国关键弹药的重大生产变化。

中国还将采取明显的政策举措,使自身的经济、军事和关键产业免受外部干扰和制裁影响。这样的政策安排,将大大改变目前中国的产业政策和国内外双循环战略。这些新政策和战略的共同目标是实现技术和物质方面的自给自足,甚至要超越其针对美国越来越多地使用出口管制、制裁和经济及金融压力的有限措施。

正如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高级研究员杰拉德·迪皮波(Gerard DiPippo)最近指出的那样,冲突临近的短期征候将包括金融因素,比如中国会开始实施更为有力的跨境资本管制,冻结中国境内的外国金融资产,以及迅速清盘和回流中国在海外的资产。

政策安排还将包括大量储存紧急物资,比如药品或关键技术投入;暂停关键物资的出口,如关键矿产、精炼石油化工产品或食品;采取措施压制国内需求或直接配给关键商品,特别是石油和天然气等需要进口的大宗商品;以及会调整经济生产的优先顺序,或直接转产至军工方向。中国精英和高素质人才也将面临出境限制。

而中国领导人可能会帮助其大众在心理上为战争代价做好准备:经济与生活水平的全方位紧缩、数以万计的军人阵亡以及美国和台湾发动打击所造成的平民死亡。如果2024年就要发动冲突,正如美国的一些观察家所预测的那样,那么这些措施很可能现在就会发生。尽管最近紧张局势加剧,美国的战略选择和行动被中国视为挑衅,但上述措施并没有发生。

因此,如果美国情报界看到上述其中一些情况,他们就会非常合理地公开发布这些信息,就像他们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前四个月里不断做的那样,他们不会只向一家新闻机构透露信息。

解放军内部的准备工作也会提醒美国情报部门,战争准备正在进行中。在可能发生的入侵前六或十二个月,中国可能会在整个解放军范围内冻结退伍,停止定期退伍士兵和军官的行动,就像2007年台湾在准备举行次年选举时解放军所做的那样。如果中国领导层真的计划在2024年初就使用武力,那么他们就已经宣布了这些行动。

中国人民解放军东部战区陆军部队,在台湾海峡实施远程火力实弹射击训练视频。图源:中国国防部视频

而在三到六个月后,解放军还将停止大部分常规军事训练,并对几乎所有的主要军事设备进行维护;它将扩大海军和空军的能力,并在远离美国或台湾可能会攻击到的军事设施(包括台湾海峡附近的海军基地和军用机场),重新武装、重新补给和修理船只、潜艇和飞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将更换其柴电潜艇上的电池组,并大幅加强以下项目的训练:在所有作战载具(战机、战舰、地面平台等)上装载导弹、鱼雷或弹药。

在台湾对面的东部和南部战区司令部,解放军将采取在单纯军事演习中很少见的准备措施:他们将在登船点和机场附近建立野战医院;可能会宣传鼓动并举行公共献血活动;移动指挥所将离开驻扎地,转移到隐蔽地点;负责管理汽油、机油和润滑剂的后勤单位将与野战管道车队一起部署,以支持在民用港口的舰船准备工作,这些港口将被用来装载即将踏上入侵之路的登陆舰船。

解放军将把部队,包括那些远离台湾海峡的部队置于警戒状态。中国长期以来一直担心美国在中国的其他边境地区发动或鼓励连锁反应战争。所以在整个解放军范围内,休假将被取消,在役兵员将被召回,并被要求待在他们的驻地或船上。

数以百计的军用飞机和专机将运送关键材料和高级官员,以检查东部战区司令部的准备情况,正常的客运和货运航班将被打乱,即使是业余的商业航班追踪爱好者也会注意到这一点,正是他们在上个月揭穿了进出北京的航班因政变而被取消的谣言。

中国共产党将在计划中的战斗之前,至少提前三四个月下令进行全国动员。这是自1979年以来从未执行过的极为公开的步骤。省级的国防动员委员会将征用商船、滚装运输船、大型汽车渡轮船、飞机、火车、卡车,几乎所有与战争有关的东西,用于冲突前的准备,然后贯穿整场战争始终。还会动员大量的人,包括预备役军人,以保护关键的民用基础设施,准备修复美国所投弹药的破坏,并防止暴乱和破坏。

中国国防动员标志,国家国防动员委员会,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在中国营商的西方制造商将经历供应链中断,因为关键物资资源和一些零部件制造商将转向战争准备。这些都将是公开行动,会在中国国家级和省级媒体上报道,并迅速被西方政府和私人分析爱好者们发现。

最近,南方省份广东省4月份的战争动员演习的录音和记录,已经泄露给了西方消息来源。目前还不清楚这种演习的频率,但它们可能是一年一度的活动,以确保对自然灾害和潜在的军事冲突做好准备。

这份记录提供了一个省规模的军民联合动员工作的大量细节:数十万人、近1000艘船、20个机场、6个造船厂和修船厂、以及医疗、食品储存和能源设施。虽然广东很富裕,人口众多,工业化程度高,而且在台湾冲突中处于具有战略意义的地理位置,但每个省都可能采取类似的行动,尤其是其他沿海省份。

如果中国决定在台湾问题上打一场其实尚有选择空间的战争,那么战略突然性将成为这场规模巨大的战争的第一个牺牲品。

即使习近平很想发动一场快速的战役,并寄希望于台湾战争意志的迅速崩溃,但俄罗斯对乌克兰的灾难性入侵也可能促使中国更为谨慎。中国的豪赌会比俄罗斯陆上入侵的风险大得多,不仅因为解放军必须进行现代历史上规模最大、距离最远的两栖入侵,而且还因为谨慎的解放军战争规划人员,必须假设美国及其一些地区盟友会迅速投入战斗力来保卫台湾,这一点与乌克兰完全不同。

在北京启动对台湾的入侵行动前几个月,这一切都不再是秘密。这将是一个举全国之力、尽全政权所能、可能会持续数年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