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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人:习近平罕见的强硬辞令,试图掩盖中国领导层的焦虑情绪

《经济学人》报道,近日召开的十四届全国人大会议中,习近平在谈到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问题时,使用了“遏制、打压和包围”等强硬犀利的措辞,这背后可能是习近平新一届领导班子普遍存在的焦虑情绪。经历了三年的严格抗疫封锁,中国对世界的重新开放可能充满坎坷和艰难。加美财经编译,不代表支持文中观点或者确认其中事实。

中国抗疫全面战斗已经结束,但国家领导人依然认为世界充满危险。在当地时间3月5日召开的十四届全国人大会议期间,中国官员一直在表达他们的担忧。

习近平将矛头指向美国,指责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我实施了全方位的遏制、围堵、打压,给我国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

即将离任的总理李克强说,这种威胁正在升级。他为中国今年的经济增长设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温和目标。他们发出的信息很明确:中国在经历疫情之后对世界的重新开放可能充满坎坷。

图源:中央人民政府官网截图

习近平是中国的指挥官。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辑的《习近平关于防范风险挑战、应对突发事件论述摘编》一书,于2020年由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在全国发行。这是一本翻阅方便的长达251页的书,其中主要包含习近平讲话中与焦虑有关的片段。

其中内容涵盖了恐怖主义、“颜色革命”(泛指美欧国家支持旨在推翻某国传统政权,以西方价值观为旗帜建立亲美欧政权的“政权更迭”)、“中等收入陷阱”(即经济增长停滞)等话题。

内容还夹杂着一些隐喻:拦路虎、绊脚石、惊涛骇浪。其中一段话来自2014年习近平对国家安全的一些表述,当时习近平成为中国领导人仅一年多,这表明他目前的忧虑持续了多久。

“美国等西方国家越来越感到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加紧对我实施西化、分化战略,两种社会制度、两种意识形态的较量更加激烈。”

通常情况下,习近平在全国人大会议等公众场合会避免对美国提出直接的批评。这次他在3月6日的会议上打破惯例,表明他的焦虑更加严重了。在两会外长记者会上,新任外交部长秦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以言辞激烈著称)更加直言不讳:“如果美方不踩刹车,继续沿着错误道路狂飙下去,再多的护栏也挡不住脱轨翻车,必然陷入冲突对抗。”

然而,尽管出现了这样激烈的言辞,中国官员们还是尽量避免在全国人大及相关会议中,对美国进行直接而明确的威胁。在双边关系中最有争议的台湾问题上,中方坚持使用模糊语言。

李克强在全国人大上的告别工作汇报中说,武装部队应该“全面加强军事治理,巩固拓展国防和军队改革成果,加强重大任务战建备统筹”。中国的国防开支比它对外宣传的要高,预算草案称,今年的国防开支应增长7.2%。考虑到通货膨胀,这将使其在国内生产总值中的份额基本保持不变。

李克强还表示,中国应该“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

图源:中央人民政府官网截图

尽管中国领导人感到不安,但他们可能并不想让中国同西方国家的紧张关系升级,也不想缩小回旋余地。习近平说,官员们应该“敢于斗争”,但他也强调“面对国际国内环境发生的深刻复杂变化,必须做到沉着冷静”(他说了三次“冷静”)。

通过强调包括美国限制中国获得尖端技术在内的西方威胁,中国可能希望将国内的注意力集中在加强工业自力更生的必要性上。3月10日,近3000名代表参加了橡皮图章式的政府机构重组计划投票。预计这将使党对包括技术发展在内的重要工作领域拥有更多的控制权。

一位高级官员说,调整的原因之一是外部遏制和打压的严峻形势。

这是习近平的典型反应。他那本名为《习近平关于防范风险挑战、应对突发事件论述摘编》的忧虑之书中,充满了中共加强控制的建议。但与此同时,习近平和他的官员一直在利用3月13日结束的全国人大会议,向企业家们发出安抚信号,他们被中共在经济领域日益强大的力量吓倒。

去年的中国经济增长率为3%,是自1976年毛泽东去世以来第二低增长率,为了恢复增长,民营企业将是关键,它们占国民生产总值的五分之三。

习近平呼应总理的话说:“未来一个时期,我们面临的风险挑战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严峻。”然后他对民营经济大加赞赏,称其为“我们党长期执政的重要力量”,并“始终把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当作自己人”。但是中国的商人们还是会保持谨慎,因为这些都是习近平曾经使用过的短语。

一些公司老板可能已经松了一口气,因为李克强在工作汇报中没有提到“共同富裕”一词。在一些人的印象中,习近平喜欢用的这个口号,与党对亿万富翁及其公司的严厉打压有关。在与人大代表的会议中,习近平说了四次“共同富裕”。

新一届领导班子

除了不可避免地再次确认习近平为主席外,许多商人想知道,全国人大会议在3月10日公布的几项高级别任命能否为他们提供一些支持。3月11日的新一届总理任命对他们来讲至关重要。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李强这位前上海市委书记、习近平的门生将出任总理职务。

图源:YouTube账号MIRROR NOW视频截图

李强是一个令外界好奇的人物。他被上海的许多人厌恶,因为他在去年监督了为期两个月的上海封城,旨在阻止病毒传播。商人们则对他有更高评价。中国的高层政治是黑箱操作,但路透社表示,李强是12月“清零”政策突然终止的幕后推手。路透社报道说,作为新任命的“清零”政策工作组组长,“李强抵制住了来自习近平要求放慢开放步伐的压力”。

同样受到密切关注的,是被选中在李强手下从事经济事务的官员。许多被提名担任高级职务者,对西方的经验远远少于他们的前任。但习近平可能认为,现在西方国家联合起来反对他,这点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